? 59、淺嘗輒止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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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淺嘗輒止 59
“不是。”他的回答幹脆, 連猶豫片刻都沒有。
調動的情緒一瞬間墜入谷底，然而下一秒，顧讓又把它撈上來。
“不是有點。”
兩個人同時沈默, 證明彼此還在聽的只有細微的呼吸聲，均勻在耳邊響起。
顧讓應該早點告訴她的。
如果說, 以後在她身邊的那個人一定不是自己，至少在被好好對待過之後, 在未來的選擇中, 風月做的每個有關愛情的決定, 都沒有遺憾。
這是他故作深情這麽多年，第一次認真且執著。
而後，顧讓那邊傳來助理請他去會議室的聲音, 伴隨著起身, 男人不急不慢地留下一句：“今天見面說。”
沒有具體時間, 在掛斷電話後，風月面前的粥還在冒著白氣。
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猜中顧讓心思的慶幸, 更多的是無從下手。
這頓早餐，食之無味。
一小時後，她坐著保姆車到工作室, Vera發過來的日程表寫著今天上午要跟紀延深磨合一下雙人秀場。
後者去的很早，風月一開昨天那扇門, 裏面的人已經把身體從貼合的墻面上卸下來。
“早。”紀延深朝她招手，順便扔過來一瓶沒開封的水，淡淡道：“又沒吃早飯吧。”
隨即眼神示意風月喝點水。
風月準確接住他拋過來的東西, 而後連帶著背著的挎包輕放在一邊, 回應道：“吃過了。”
路過旁邊的體脂稱, 風月踩了一下後才穿上高跟鞋。
紀延深有點驚訝：“你不節食了？”
“只吃早飯。”風月找了個發夾把頭發別在後面，重覆紀延深剛才做的動作。
大概是糊弄生活太久了，顧讓準備的早餐看上去真的花了點心思。
簡單的熱身後，風月和紀延深依據著雙人秀場主辦方給的參數計算步數。
兩個人雖然很久沒合作過，但原有的默契還是在，形成互相壓制的氣場。
休息的時候，紀延深坐在她旁邊，大概是算好了他們的時間，這邊的音樂一結束，Vera就推門進來。
只是來交代下午安排的變動，所以她根本沒走到兩個人這邊，手輕搭在門把手上，隨時準備走。
“阿月，和江設計師約的拍攝在下午，地址我發給奈奈了，到時候讓她和你一起。”
風月朝那邊的人點點頭，“知道了。”
聽到關門聲後，紀延深拿了瓶水，擰了瓶蓋後又松，而後開口：“江謹言？”
“是他。”風月回答。
回溯到一年前，紀延深和江謹言合作過，之後也聽助理說過些風月和這位設計師的故事。
就連現如今還有粉絲扒他們戀愛時期的同框視頻，驚嘆意難平。
然而，當事人已經平得不能再平。
“你們之前好像沒合作過。”紀延深在腦海裏搜索著這些年風月代言過的品牌和應接不暇的拍攝，卻獨獨沒有江謹言的參與。
風月思索了半天，分手之後，她和江謹言的碰面都在大型時裝周和秀場。
“確實，當年他不紅，這些年是沒機會。”風月出道就身價飆升，薄家那位不可能放任她亂接設計新人的代言。
至於後來，因為兩個人的工作性質都在四處飛，別說合作，見面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紀延深不知道怎麽問，試探她對江謹言態度這種事，稍微撕開了一個口子，風月就會有所察覺。
他這些年能待在風月身邊的原因很簡單，兩個人之間沒有男女感情。
“怎麽，江大設計師這次回國是想重拾舊愛？”紀延深的語氣裏帶了些開玩笑的意思，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
他的眼睛甚至沒敢直視風月的方向，連睫毛都低攏著。
風月輕笑一聲，而後看了眼時間，再起身，邊穿上鞋子邊開口：“你去問他。”
這個話題短暫結束，紀延深看得出來，無論江謹言是怎麽想的，至少她的興趣不高。
臨近中午，紀延深的助理參照定好的食譜送過來一份減脂餐，看到風月在，還禮貌地鞠躬打招呼。
算算時間，風月拎著外套和包準備去拍攝。
“你下午還回來嗎？”紀延深手裏攥著筷子，脫口而出，又解釋道：“鑰匙在我這。”
破綻百出的理由，好在風月看似趕時間，回過頭來拍了拍自己的包，示意她有鑰匙，“這邊本來就是我的訓練室。”
“差點忘了。”紀延深捏著筷子的手逐漸濕潤。
再次擡頭的時候，只有一秒的關門聲和風月閃過的背影。
她確實沒有細想紀延深的舉動，因為今天她只要停下來，腦海裏大概率出現的都是顧讓說過的話。
工作室外的保姆車早就提前開好了冷氣，奈奈整裝待發，看到風月出來後就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
用手墊著門框，風月俯身上去就坐在後排。
拍攝地點距離工作室有段距離，奈奈把隨身帶的小毯子披到風月身上。
不得不說，雖然奈奈年紀小，卻很適合這份工作。
烈日炎炎，樹葉被照得發亮，這片沿途風景多是法式建築。
凹凸不平中帶著絲清麗，風月在法國待過幾個月，她很喜歡那邊建築層的線條，只是沒想到，江謹言會把臨時工作室選在這邊。
下車地點是一個院子裏，一排排精致的老虎窗，肉眼可見，遮擋的簾子都是精致幹凈的米白色，一樓的兩個大立柱上鐫刻著不同的雕花。
如果不是裏面的來來回回換著的幕布和案臺上擺的幾臺攝影機，風月還以為奈奈帶錯了路。
江謹言一眼就看到了她，跟旁邊的人說了聲“失陪”後，快步走向門口。
他摘掉了眼鏡拿在手裏，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風月剛好迎上他的目光。
“這邊估計還要一會，化妝師和造型師都在樓上。”江謹言從旁邊的桌子上抽了一張衛生紙，慢條斯理擦著鏡片。
本來想著簡單打個招呼後就走，好巧不巧的，江謹言剛才交談的那位是老熟人。
洛詩也驚訝於在這裏碰到風月。
她一身正裝，看著就像是來談生意的。
“你們，認識？”看著剛走過來的人，江謹言的視線在她們之間移動。
是洛詩先開的口，點點頭道：“認識。”
她和風月之間其實一直沒有什麽所謂的刀光劍影和劍拔弩張，平平淡淡的倒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江總，我能和風月單獨聊聊嗎？”說到底，今天是江謹言把人請來的，該有的客套洛詩不能省。
江謹言沒有拒絕：“當然可以。”
而後，洛詩的目光放在風月身上，無聲爭求她的同意。
風月欣然接受：“跟我來二樓化妝室吧。”
樓梯的設計是旋轉式的，鏤空雕花是整齊的圖案，一排排蔓延到二樓盡頭，中間的房間開著門，裏面已經有幾個人在等了。
江謹言如今也是有自己的團隊，他拍攝的所有妝造都必須由自己的團隊完成。
每個設計師都有自己的習慣，可能打亂了一處的節奏會影響是整體設計效果，所以這些年，風月也盡可能配合。
知道風月和洛詩要單獨聊聊，奈奈提出先試衣服，屋內的人去了隔壁休息室等候。
解決好一切後，奈奈還貼心幫她們關上了門。
風月坐在化妝鏡前，看到洛詩徑直往她身後的沙發旁邊走。
幸而椅子是旋轉設計，風月兩只手搭在一側，轉到洛詩的方向。
“我以為像洛總這樣的人只會談投資的大生意。”很顯然，至少現在的江謹言並沒有轉行做投資商的打算。
洛詩笑笑：“因為一點私人原因，我被掉到子公司了，現在不管大小生意都要我親自談。”
“也湊巧，江大設計師突然回國了。”洛詩也很清楚，江謹言的合作很難談下來。
本來也是以為這件事沒什麽轉機，但洛詩偏偏遇到了風月。
“本來也就是碰碰運氣，不過現在看來有機會。”洛詩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風月，她知道後者能聽懂：“風月小姐不介意吧？”
“當然。”風月沒有斷人財路的打算，更不可能主動去找江謹言說一些無聊的話題。
達成共識，洛詩有時候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顧讓，她們之間或許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想到這，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或許是問題的答案太明了，洛詩在說完後就已經交了答卷。
“你和他，還在一起？”
面對這樣的提問，風月不知道怎麽回答，畢竟她和顧讓從來沒真正在一起過。
所以她幹脆選擇沈默。
洛詩也不深究，在好不容易碰到的今天，她本意是想告訴風月一些事情。
“不知道顧讓有沒有跟你說過，從林城回來後，家裏幫他安排了一場相親。”
坐在沙發上的人觀察著風月的表情，很顯然，她不知道。
洛詩：“我沒有別的意思，顧讓也只是禮貌的去過一次，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在你們還待在林城的時候，我去看過叔叔阿姨。”
再準確一點說，在顧爸顧媽問她覺得顧讓會喜歡什麽類型女孩的時候，她下意識說了風月的特征。
洛詩只是想看看，同樣腰細腿長的女生，顧讓還會不會喜歡。
他很明確，就是不喜歡。
從那個時候洛詩大概就明白了，如果一定要給風月在顧讓那裏畫一個類別，只會是單獨羅列的，他最最喜歡的那一欄。
且沒有之一。
“我從來沒跟你避諱過的，我很喜歡他。”洛詩一直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愛意，從始至終，愛而不得都並不丟人。
“因為喜歡，我一直覺得顧讓是個特別好的人。”即使是分手了這麽久，洛詩還是能回憶起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零零碎碎，卻讓她舍不得放下。
洛詩告訴她：“顧讓他好得沒邊，所以始終只喜歡你一個。”
站在洛詩也喜歡顧讓這個角度上想，風月不覺得她會說這些。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的，往往得到了之後就會對這個人喪失興趣。”洛詩的聲音永遠溫柔，起伏都是剛剛好讓人聽著舒服的程度。
“他已經是你的了。”
她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再給顧讓留一個難題，擅自告知了他所有的想法。
洛詩想，以後，都不要這麽自私了……
幾分鐘後，只剩她一個人的化妝間，洛詩走得幹凈利落，甚至不問她的想法。
和盤托出，她愛得灑脫。
換好衣服，化妝師了陸陸續續在她臉上塗塗抹抹，但是風月始終定睛盯著一處，她在回憶剛才洛詩的話。
可是她對顧讓的興趣真的消失了嗎？
風月需要仔細想想。
定妝加造型用了近兩個人小時，下樓已經是三點鐘，江謹言沒有走的意思，不知道從哪搬來一個有靠背的椅子，一言不發地盯著白色背景板。
對於風月這種專業模特，很明確自己上鏡那個角度好看，每張生圖都是□□裸的大片。
有些攝影師提出的要求，風月也會盡全力配合，總得來說，還算是一次比較愉快的合作。
除了角落裏要把他盯穿的江謹言，從開拍到現在，只要風月的視線飄過去，他的眼神都毫不避諱。
收工後，他一直沒動，像是等著風月主動去打招呼。
畢竟是簽過合同的甲方，風月總不可能拍完照片就直接頭也不回地走。
再者說，兩個人的確是老相識，總沒可能鬧得不可開交，空空蕩蕩的一樓，只有卷幕布的聲音。
風月帶著奈奈想著再去寒暄兩句後直接走，結果江謹言直接起身整理好袖口說要送她們回去。
“不用這麽客氣，我坐公司的車。”
說完這句話後，風月打算轉身離開，結果被直接被叫住。
她沒回頭，看不到江謹言的表情，也並不好奇。
“風月，我們還能再見嗎？”他的嗓音帶了些不確定的沙啞。
盡管這樣，她還是沒有看江謹言的打算，只是停住腳步，開口說：“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多。”
他們總會有工作上面的偶遇。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江謹言大概是急了，三兩步繞到她面前，低下頭，被迫的四目相對。
不知道今天過後，他們的下次又會是什麽時候。
莫名的，風月心裏升起一陣厭煩，語氣涼涼的，“不會。”
堅定且無情，她絲毫不念舊。
留下江謹言一個人站在原地，從他身邊繞開後，奈奈跟在她旁邊，很懂事的什麽都不問。
夕陽染紅的火燒雲層層疊疊，回工作室的路上，風月收到了Vera發來的微信消息，點開只有簡短四個字：
顧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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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讓應該早點告訴她的。
如果說, 以後在她身邊的那個人一定不是自己，至少在被好好對待過之後, 在未來的選擇中, 風月做的每個有關愛情的決定, 都沒有遺憾。
這是他故作深情這麽多年，第一次認真且執著。
而後，顧讓那邊傳來助理請他去會議室的聲音, 伴隨著起身, 男人不急不慢地留下一句：“今天見面說。”
沒有具體時間, 在掛斷電話後，風月面前的粥還在冒著白氣。
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猜中顧讓心思的慶幸, 更多的是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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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她坐著保姆車到工作室, Vera發過來的日程表寫著今天上午要跟紀延深磨合一下雙人秀場。
後者去的很早，風月一開昨天那扇門, 裏面的人已經把身體從貼合的墻面上卸下來。
“早。”紀延深朝她招手，順便扔過來一瓶沒開封的水，淡淡道：“又沒吃早飯吧。”
隨即眼神示意風月喝點水。
風月準確接住他拋過來的東西, 而後連帶著背著的挎包輕放在一邊, 回應道：“吃過了。”
路過旁邊的體脂稱, 風月踩了一下後才穿上高跟鞋。
紀延深有點驚訝：“你不節食了？”
“只吃早飯。”風月找了個發夾把頭發別在後面，重覆紀延深剛才做的動作。
大概是糊弄生活太久了，顧讓準備的早餐看上去真的花了點心思。
簡單的熱身後，風月和紀延深依據著雙人秀場主辦方給的參數計算步數。
兩個人雖然很久沒合作過，但原有的默契還是在，形成互相壓制的氣場。
休息的時候，紀延深坐在她旁邊，大概是算好了他們的時間，這邊的音樂一結束，Vera就推門進來。
只是來交代下午安排的變動，所以她根本沒走到兩個人這邊，手輕搭在門把手上，隨時準備走。
“阿月，和江設計師約的拍攝在下午，地址我發給奈奈了，到時候讓她和你一起。”
風月朝那邊的人點點頭，“知道了。”
聽到關門聲後，紀延深拿了瓶水，擰了瓶蓋後又松，而後開口：“江謹言？”
“是他。”風月回答。
回溯到一年前，紀延深和江謹言合作過，之後也聽助理說過些風月和這位設計師的故事。
就連現如今還有粉絲扒他們戀愛時期的同框視頻，驚嘆意難平。
然而，當事人已經平得不能再平。
“你們之前好像沒合作過。”紀延深在腦海裏搜索著這些年風月代言過的品牌和應接不暇的拍攝，卻獨獨沒有江謹言的參與。
風月思索了半天，分手之後，她和江謹言的碰面都在大型時裝周和秀場。
“確實，當年他不紅，這些年是沒機會。”風月出道就身價飆升，薄家那位不可能放任她亂接設計新人的代言。
至於後來，因為兩個人的工作性質都在四處飛，別說合作，見面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紀延深不知道怎麽問，試探她對江謹言態度這種事，稍微撕開了一個口子，風月就會有所察覺。
他這些年能待在風月身邊的原因很簡單，兩個人之間沒有男女感情。
“怎麽，江大設計師這次回國是想重拾舊愛？”紀延深的語氣裏帶了些開玩笑的意思，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
他的眼睛甚至沒敢直視風月的方向，連睫毛都低攏著。
風月輕笑一聲，而後看了眼時間，再起身，邊穿上鞋子邊開口：“你去問他。”
這個話題短暫結束，紀延深看得出來，無論江謹言是怎麽想的，至少她的興趣不高。
臨近中午，紀延深的助理參照定好的食譜送過來一份減脂餐，看到風月在，還禮貌地鞠躬打招呼。
算算時間，風月拎著外套和包準備去拍攝。
“你下午還回來嗎？”紀延深手裏攥著筷子，脫口而出，又解釋道：“鑰匙在我這。”
破綻百出的理由，好在風月看似趕時間，回過頭來拍了拍自己的包，示意她有鑰匙，“這邊本來就是我的訓練室。”
“差點忘了。”紀延深捏著筷子的手逐漸濕潤。
再次擡頭的時候，只有一秒的關門聲和風月閃過的背影。
她確實沒有細想紀延深的舉動，因為今天她只要停下來，腦海裏大概率出現的都是顧讓說過的話。
工作室外的保姆車早就提前開好了冷氣，奈奈整裝待發，看到風月出來後就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
用手墊著門框，風月俯身上去就坐在後排。
拍攝地點距離工作室有段距離，奈奈把隨身帶的小毯子披到風月身上。
不得不說，雖然奈奈年紀小，卻很適合這份工作。
烈日炎炎，樹葉被照得發亮，這片沿途風景多是法式建築。
凹凸不平中帶著絲清麗，風月在法國待過幾個月，她很喜歡那邊建築層的線條，只是沒想到，江謹言會把臨時工作室選在這邊。
下車地點是一個院子裏，一排排精致的老虎窗，肉眼可見，遮擋的簾子都是精致幹凈的米白色，一樓的兩個大立柱上鐫刻著不同的雕花。
如果不是裏面的來來回回換著的幕布和案臺上擺的幾臺攝影機，風月還以為奈奈帶錯了路。
江謹言一眼就看到了她，跟旁邊的人說了聲“失陪”後，快步走向門口。
他摘掉了眼鏡拿在手裏，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風月剛好迎上他的目光。
“這邊估計還要一會，化妝師和造型師都在樓上。”江謹言從旁邊的桌子上抽了一張衛生紙，慢條斯理擦著鏡片。
本來想著簡單打個招呼後就走，好巧不巧的，江謹言剛才交談的那位是老熟人。
洛詩也驚訝於在這裏碰到風月。
她一身正裝，看著就像是來談生意的。
“你們，認識？”看著剛走過來的人，江謹言的視線在她們之間移動。
是洛詩先開的口，點點頭道：“認識。”
她和風月之間其實一直沒有什麽所謂的刀光劍影和劍拔弩張，平平淡淡的倒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江總，我能和風月單獨聊聊嗎？”說到底，今天是江謹言把人請來的，該有的客套洛詩不能省。
江謹言沒有拒絕：“當然可以。”
而後，洛詩的目光放在風月身上，無聲爭求她的同意。
風月欣然接受：“跟我來二樓化妝室吧。”
樓梯的設計是旋轉式的，鏤空雕花是整齊的圖案，一排排蔓延到二樓盡頭，中間的房間開著門，裏面已經有幾個人在等了。
江謹言如今也是有自己的團隊，他拍攝的所有妝造都必須由自己的團隊完成。
每個設計師都有自己的習慣，可能打亂了一處的節奏會影響是整體設計效果，所以這些年，風月也盡可能配合。
知道風月和洛詩要單獨聊聊，奈奈提出先試衣服，屋內的人去了隔壁休息室等候。
解決好一切後，奈奈還貼心幫她們關上了門。
風月坐在化妝鏡前，看到洛詩徑直往她身後的沙發旁邊走。
幸而椅子是旋轉設計，風月兩只手搭在一側，轉到洛詩的方向。
“我以為像洛總這樣的人只會談投資的大生意。”很顯然，至少現在的江謹言並沒有轉行做投資商的打算。
洛詩笑笑：“因為一點私人原因，我被掉到子公司了，現在不管大小生意都要我親自談。”
“也湊巧，江大設計師突然回國了。”洛詩也很清楚，江謹言的合作很難談下來。
本來也是以為這件事沒什麽轉機，但洛詩偏偏遇到了風月。
“本來也就是碰碰運氣，不過現在看來有機會。”洛詩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風月，她知道後者能聽懂：“風月小姐不介意吧？”
“當然。”風月沒有斷人財路的打算，更不可能主動去找江謹言說一些無聊的話題。
達成共識，洛詩有時候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顧讓，她們之間或許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想到這，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或許是問題的答案太明了，洛詩在說完後就已經交了答卷。
“你和他，還在一起？”
面對這樣的提問，風月不知道怎麽回答，畢竟她和顧讓從來沒真正在一起過。
所以她幹脆選擇沈默。
洛詩也不深究，在好不容易碰到的今天，她本意是想告訴風月一些事情。
“不知道顧讓有沒有跟你說過，從林城回來後，家裏幫他安排了一場相親。”
坐在沙發上的人觀察著風月的表情，很顯然，她不知道。
洛詩：“我沒有別的意思，顧讓也只是禮貌的去過一次，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在你們還待在林城的時候，我去看過叔叔阿姨。”
再準確一點說，在顧爸顧媽問她覺得顧讓會喜歡什麽類型女孩的時候，她下意識說了風月的特征。
洛詩只是想看看，同樣腰細腿長的女生，顧讓還會不會喜歡。
他很明確，就是不喜歡。
從那個時候洛詩大概就明白了，如果一定要給風月在顧讓那裏畫一個類別，只會是單獨羅列的，他最最喜歡的那一欄。
且沒有之一。
“我從來沒跟你避諱過的，我很喜歡他。”洛詩一直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愛意，從始至終，愛而不得都並不丟人。
“因為喜歡，我一直覺得顧讓是個特別好的人。”即使是分手了這麽久，洛詩還是能回憶起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零零碎碎，卻讓她舍不得放下。
洛詩告訴她：“顧讓他好得沒邊，所以始終只喜歡你一個。”
站在洛詩也喜歡顧讓這個角度上想，風月不覺得她會說這些。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的，往往得到了之後就會對這個人喪失興趣。”洛詩的聲音永遠溫柔，起伏都是剛剛好讓人聽著舒服的程度。
“他已經是你的了。”
她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再給顧讓留一個難題，擅自告知了他所有的想法。
洛詩想，以後，都不要這麽自私了……
幾分鐘後，只剩她一個人的化妝間，洛詩走得幹凈利落，甚至不問她的想法。
和盤托出，她愛得灑脫。
換好衣服，化妝師了陸陸續續在她臉上塗塗抹抹，但是風月始終定睛盯著一處，她在回憶剛才洛詩的話。
可是她對顧讓的興趣真的消失了嗎？
風月需要仔細想想。
定妝加造型用了近兩個人小時，下樓已經是三點鐘，江謹言沒有走的意思，不知道從哪搬來一個有靠背的椅子，一言不發地盯著白色背景板。
對於風月這種專業模特，很明確自己上鏡那個角度好看，每張生圖都是□□裸的大片。
有些攝影師提出的要求，風月也會盡全力配合，總得來說，還算是一次比較愉快的合作。
除了角落裏要把他盯穿的江謹言，從開拍到現在，只要風月的視線飄過去，他的眼神都毫不避諱。
收工後，他一直沒動，像是等著風月主動去打招呼。
畢竟是簽過合同的甲方，風月總不可能拍完照片就直接頭也不回地走。
再者說，兩個人的確是老相識，總沒可能鬧得不可開交，空空蕩蕩的一樓，只有卷幕布的聲音。
風月帶著奈奈想著再去寒暄兩句後直接走，結果江謹言直接起身整理好袖口說要送她們回去。
“不用這麽客氣，我坐公司的車。”
說完這句話後，風月打算轉身離開，結果被直接被叫住。
她沒回頭，看不到江謹言的表情，也並不好奇。
“風月，我們還能再見嗎？”他的嗓音帶了些不確定的沙啞。
盡管這樣，她還是沒有看江謹言的打算，只是停住腳步，開口說：“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多。”
他們總會有工作上面的偶遇。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江謹言大概是急了，三兩步繞到她面前，低下頭，被迫的四目相對。
不知道今天過後，他們的下次又會是什麽時候。
莫名的，風月心裏升起一陣厭煩，語氣涼涼的，“不會。”
堅定且無情，她絲毫不念舊。
留下江謹言一個人站在原地，從他身邊繞開後，奈奈跟在她旁邊，很懂事的什麽都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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